早晨6点30分，城市刚睁开惺忪的睡眼。在汉江郧阳区城关镇东岭段，江面上一片迷蒙，几个模糊的人影正在船上忙碌着，橙色的外衣格外显眼。

"都把救生衣穿好，小船系牢，准备出发。"郧阳区汉江砂石有限公司清漂队队长肖安山站在"郧阳清水01号"清漂船上大声嘱咐。声音掠过江边，惊起几只早起觅食的水鸟。

肖安山正在打捞垃圾

站在驾驶舱口，肖安山看了一眼江面，启动了发动机。在隆隆的马达轰鸣声中，城市彻底醒了过来。

清漂船犁开江面，拖着身后的三艘小船沿江而下，朝着杨溪铺方向驶去。

"昨晚吹的是北风，渣滓应该都聚集下面那个回水湾里。"肖安山祖辈三代都是船工，住在汉江边，喝着汉江水长大，对水位涨落、水情变化了如指掌。"每天会根据风向确定作业的究竟是在江南岸还是北岸，这样不会扑空。"

江风凌厉，吹到脸上似鞭子抽打般疼痛。小船上，六名清漂队员像是长在上面一样，随着船体的摆动上下起伏。行至江心，干净的江面上隐约出现两个黑点，肖安山扭回头，朝着后面挥了一下手，一只小船解下绳索，利剑般冲了出去。

肖安山正在处理江面垃圾

"这是长期在一起形成的默契，一个手势彼此都知道是啥意思。"

"那儿有废弃的渔网，对过往船舶有很大的危害，他们过去把网收起来焚烧，不能和普通的垃圾一起处理。"

宁静的江面上，小船和两个橙色的影子远来越远。肖安山搓了搓手，开始缓缓降速，把船朝着岸边靠去。船尾，两条小船上的队员也开始忙碌起来，他们把绳索解开，各自分头朝岸边靠去。

正如肖安山说的一样，回水湾里，一些枯枝败叶、塑料袋、空瓶子漂浮在水边。清漂队员从船舱里拿出捞网，顺着水边清理垃圾。舶好了船，肖安山跳上小船开始忙碌起来。

"捞网要对准目标扣下或从侧面舀起来，如果平着伸过去，垃圾就会被水波推开。"肖山安熟练地操作着，"垃圾浸了水，重量会增加几倍，在水的阻力下打捞起来尤为困难。"

说话间，一截枯树被队员们从水里捞起。肖安山又返回清漂船，从驾驶舱里拿出油锯，站在小船上把枯枝截断。

"我们清漂船上有七件宝，捞网、铁锹、钗子、刀子、斧头、绳子、耙子，随时应对各式各样的垃圾。"

很快，队员们把河面上的垃圾都收集到了一起，肖安山一挥手，两条小船又分头驶走，他返回驾驶舱，开始把垃圾朝船上捞。履带"吱吱"转动，垃圾源源不断从水面上传到了船上。

"冬天枯水期垃圾相对会少些，加上前段时间经过集中清理，现在江面上干净多了。夏天洪水暴涨时，江面上大到房梁屋架、树木枝干，小到柴草渣滓，大量漂浮物被洪水冲下来。要是不及时拦下来、清理走，垃圾漂到丹江口大坝卷进泄洪口或者发电机组，后果都将不堪设想。"

"三伏天的时候，江面上的温度达到50多摄氏度，甲板温度能上60摄氏度，上面晒，下面烤，难受得很。但这活你也不干，我也不干，谁去干？"

"特殊时期，早上5点钟上船，晚上10点钟下船，一天打捞近80吨漂浮物。尽管很累，但看到江面上的垃圾被清理干净了，心里的成就感无法用语言形容。"

说话间，清漂船上已装了满满一船垃圾，肖安山发动了清漂船，调头，加油，清漂船开始向汉江上游驶去。在一个避风湾里，一艘专门收集江上垃圾的船舱正停泊在那里。江风依然劲道，但刚刚干完活，肖安山并没有感到寒冷。

"在江上干活就穿不成厚衣服，一是不方便干活，再就是出汗后容易感冒。"

江面上，一个细小的白色影子闯进了视野里，远远地，肖安山就开始减速，顺着水势让清漂船缓缓上行，走到跟前时发现那是一只白色塑料袋。"见到江面上有垃圾不捡起来，心里总是不得劲。有时候做梦都是在江面上捞垃圾。"停车、放摇臂、等待，塑料袋顺着水流飘进了履带里，抬臂、加油，清漂船又欢快地呼啸起来。

"找到使命，充实生命，怒放生命。"这是肖安山写在驾驶舱操作台上的一句话。他说："我们的工作是辛苦的、危险的，但是看到库清岸绿，清波荡漾，想到北方人民喝上清澈的汉江水，我觉得一切辛苦劳累都值了。"（通讯员李光锐、段吉雄）